“诗意端午•丝路越析” – 宾居走笔(散文诗组章)

——中国诗人节“诗意端午•丝路越析”首届宾居诗会暨庆祝新中国成立七十周年诗文联谊会


宾朋聚居古今然,大王庙宇意清禅。6月7日,以“赞美新时代,讴歌新中国”为主题的“一带一路”宾川•首届“诗意端午•丝路宾川”越析诗会暨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诗文联谊会在宾川县宾居镇仁慈湖畔大王庙举行。

宾居走笔(散文诗组章)

文/杨继光

扫描:越析的炊烟

一次次错过,坐在时间的一头,读一读越析诏这个小邦国的趣闻和野史。
即便放纵一些日子点读,有些错过的终将错过,因为一些已经被尘土永远掩埋。

652——2019,这是1367年的时间横长。
而89年,这是越析诏时光,已经洇进了古砖古瓦这些物件昨天和今天的记忆里。
我在大儒们藏在时间楼阁的翰墨中翻找,蒙舍诏、蒙禹诏、越析诏、浪穹诏、邓赕诏、施浪诏的开元与崛起,有花开的缤纷,有花谢的灰飞烟灭。
(但一段历史即便轻似梦,一样写入了村史乡歌的唱本和案几上文人骚客们吟诵不断的清词)

从一部白羊部落史穿出,凭街瞿、凭楼堂馆舍、凭碑记石印、凭古墓雕刻……我一点点摸索着靠近宾居部落,触摸越析诏旧时光。
(因为它地处大理洱海东岸吗?这一段历史就有了梦幻般的色彩)
而我宛如鸿蒙初开,遇见了初恋,一个古老而又神秘的国度粗略地浮现在眼前。

古镇宾居,私藏着瓜果飘香,我的眸光流露出了对这方土地的爱意。
或许,也是源于灵山佛都鸡足山的灵气洇染,回拨一段远去的光阴,只读半部宾居故事,已经引领我走向了岁月的纵深。

从残墙断壁的几处胎印中,几粒碳化的谷壳,几枚泛出铜绿的马钉马掌,以及陈列馆保存完整的土石斧、刀、凿、锛、镞、砺、镰、纺轮、网坠、锥、针、印模、杵等石陶器和陶片上,我找到了茶马古道从这里穿越的证词。
(古道、古村、古镇依然存留了难以擦除的痕迹,只是风吹瘦了太多记忆,难以还原越析诏旧时的模样)

在文昌宫读古,在家训坊听经,在李家大院作客,在地龙群探秘,在古戏台小憩……我如鱼安然地游走在千年时空里。
(当然,时光有圆润的精湛之笔存留,也有残缺的横竖之痕忧伤)
我与古镇相遇一笔,只是无涯时间的一次擦肩而过,捕捉了一段岁月的芳华。

在留有遗风民俗的毘村回望,旧词添新韵,几处老宅烟香依然。
(重温岁月,这片凡间热区净土,或许得益于越析诏主的神勇开拓,让他的子嗣获得了福恩长存,千年大齐,出入有度,生生不息的缘由)

在石马村半山俯视,一座座深宅旧院,一座座古式牌楼;一排排旧瓦低屋,一排排木窗铺面,一幅古老的世界。
(每一个符号,都有一段美丽的过去可以翻阅)
一条古道穿街走巷,承接起昨天和今天。
(古诏越析,今日的宾居,四围花开香四邻,行听帘帏笑语声,生机一片)

这一笔走马,即便行走在鸡鸣犬吠、阡陌纵横中,万亩时令蔬菜、水果如镶翠垒玉点缀其间,远去的越析,如今的故里在画屏中!

洗耳:大王庙的钟声

打马古道,登场营盘,乌龙坝静若处子,斗鼎山高过了云天。
那山间马铃声伏波远去,那弥漫在岁月里的硝烟伏波远去,我秒拍了乌龙的灿烂阳光,秒拍了斗鼎的巍峨气宇,秒拍了大王神庙的游龙戏珠、琉璃壁心和经典新装。
(我本是白族之子,在一部《白国因由》中读史,神者张敬是白族居民宾居部落的首领,因了有功于国,有德于民,亦因了“东方仁慈化被圣明”,成了一方水土的保护神)
打开心田,觐见神庙,觐见张敬,那庄严的法相,为我的记忆烙下了惊鸿一瞥。

在木鱼、鼓钹、钟罄、经声布阵中,梵音入心,淘洗了心底的微尘杂念,借着千年的烛火,我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初心与善良。
(墙外,流动着嘈杂的词汇,像后山当年古战场上的箭矢在飞)

此时,才刚刚开始拉开心情的帷幕。
(走进神庙,我越过一道时间的老坎,那些我还不认全的白子国的故事、本主的故事,在袅袅的烟香中被我参详)
而一声声经诵佛号,舒卷自如,畅如春水流幽径,润泽八端。

檐口滴下的几粒钟声,我洗洗手,顶礼轻拈,种在心田。
(这本来就是一隅偏安的净地,心在内,尘在外)
忘记了,我可以忘记剥开洱水伏流、漏沟之神、三洞岗偷王像……这些神话传说的外衣。
(但是,我微妙的诗心涟起了波澜,清漪荡漾)

来到大王庙,之清宁,我一次次平夷了心跳的轻颤。
静心,听一袅袅梵音和紫烟飞升,也入驻心房。
(我在等邹公塘里的一尾鱼游来,讲述它听经、听晨钟暮鼓的故事)

大青树下,蒙络摇缀,参差披拂,我将部落、硝烟、本主、庙宇、木鱼……这些名词穿针走线引起来,我喊出了即将转行的文字,窖藏一壶时光的烟香。
而大王庙像我千寻栖居乡野的树洞,在水天相接的一幅湿漉漉的画境中……

清唱:茶马古道上的柔软

2019年端午,从越析古城出发,重走古道,我沉默了。
拾起马掌、马蹄印和马铺、驿站的旧砖断瓦……还有残壁上还挂着的七星灯,以这些片段怀旧,我用《赶马调》解语古道,触及了内心的柔,走进了唐宋,走进了马背上的一部民族史。

在一本没有页码和注释的史书上,一队队马帮驮起了内心的沉重。
从除夕话别到办行装、依依相送、十个穷哥、乔后找货、初赶茶街、走老银厂、幺弟之死、思乡情深、旅程姻缘、野林异遇、分伙醉酒、还家团圆,道尽了酸甜苦辣,我读白了当年人间。
(一曲《赶马调》,一词悲怆,句句凄婉,一曲人间诉不尽的沧桑)
(每一声复述,如尖锥、如镰割、如斧剁指尖)

此时的拜访,在茶马互市的街瞿,一条由“川、滇、青、藏向外延伸至南亚、西亚、中亚和东南亚,远达欧洲”之路,为地平线增添了几许神秘的色彩。
世上从来有道就有起始,一条古道,有心走就有情在走。
(只是,这是时间的概念,它承载着糌粑、奶类、酥油、牛羊肉、骡马、毛皮、药材、茶叶、布匹、盐和日用器皿,跨越了时空,超越了人文精神)
古道茶马,穿山走岭,云腾高山,雾锁深谷,我的一首小诗写不下这条路之长。

《赶马调》用灵魂在歌唱,在马铃、马蹄、马鞭声和赶马人的吆喝声中震彻山谷,爱情的呼喊震彻山谷……

都是人间沧桑客,岁稔歌谣,那些老了又老的村庄,那些绵延千里的栈道、那些月亮下的篝火、那些小桥流水、那些骨子里的桃花梦……是一朵一朵还没有凋谢的花,也仿佛是历史无意间停顿的柔软之词,在我笔开处,笔花开成四时景。
(日青而晴,只是千年的蹄印还在,成千上万的马帮身影不见了,清脆悠扬的马铃声远去了)

一条古道,3000多年的沧桑,由境不由心,依然伸入了苍翠拂云的斗鼎山。
(只是橄榄坡上,郎摘橄榄妹兜着,吃口橄榄吃(喝)口水,橄榄回味想小哥……”的那场那景在一首首脍炙人口的优秀诗篇里,在那出经久不衰弹唱的《赶马调》里)

窗外,一声鸟鸣婉转,驱散了内心的酸楚。
写下这些薄薄的几张纸片,我的一条泪弦还在《赶马调》里飘!

汲水:仁慈湖的清凉

仁慈湖,潋滟着一湖历史浪花,涟漪着一湖缱绻柔情。
细雨飘洒,徐风徐和,我把清澈借一条鲤鱼之背驮付在水中央。

在水的柔波之上,以不伤岁月之唇,我亲吻这里的一抔水的清凉,越过2019年端午的火热,揭开归隐在仁慈湖,可以苏醒一颗半睡半醒的心,却一直不为人知的秘密。
(已经坚信了,从今往后,我的舌尖在世清凉)

足踩暖径,一幅444年的湖水铺开,一幅谐和的画中之画。
(在画里,1575年邹应龙以兵部侍郎兼右佥都御史巡抚云南,征役夫三千,耗银子四百又九十五两筑塘,引大王庙、龙泉合诸渠流并注其中的盛景,才有了现在的温官营、大营、西营、老马营、白衣河、瓦窑村的河畅、水清、岸绿、景美)

此时,如果可以,谁不想许一个约定,在湖畔开成一朵莲,任鱼戏,任蜻蜓款款飞。
(心,我心慢慢清,似这湖水一样纯净)

古崖嵌寺,水抱山围,这本来就是灵山佛都鸡足山下的一方圣境。
在一湖时光里,融入湖光和清凉,在涟漪中,叫醒那些还不曾老去的仁慈文字,诗和远方!

在湖边,我不去考察南坡那出鲜为人知的秀才造反捅开清廷大窟窿、歼灭3000名清军的线索,炮台、营盘、战场遗址还在,毕竟与1856相隔了一个半世纪,风云已经远去。
(历史有伤与痛,正义与公道,希望与寄托,留给我们的只是读书中举、入朝为官、光宗耀祖岁月的几帧历史记忆的碎片)

我本来就是一个自由行者,如一朵云闲旷野。
(草色深处听鸣蛙,在修篁展翠间,烹茶煮酒,听一枝莲轻盈出水,倾诉芳华,让清浅的时光漫过指尖,我的笔下只有芬芳词了)
而与每一滴纯净的湖水相撞,颠覆了心中功名利禄的虚空和遥想。
(我已经找到了清洁沉淀在骨子里浑浊的理由)

依水湖畔,暮色渐深鱼沉水,一帘望月外挂悬空,花睡了。
有几只窸窣动弦,夜鸟拂羽,风也恣意,随来一笔,随来随见,清宁了岁月。
(在仁慈湖,以湖为砚,以水为墨,写下这笺火热的端午文字,决然不会烫伤我的面庞)
我相信了,仁慈湖是一句人间脱俗了的赞词。

回望:赶马的人间

一条茶马古道,一条民族脊背上的刺青,纵横三千年的时光。
(我只能在阿拉百数字里拼接,只能考古一样感受岁月的长短)

借用2019年端午节的棕叶,我包裹了一包包糯糯的情愫,喂养几条饥饿的鱼。
借用端午节一杯雄黄酒的火热,就着蛙鸣的伴唱,拨动心中尘封之弦。
曾经收藏的赶马调,在三弦琴上,在十根指下,流出了沉重的沧桑音符。
(只是我没有赶马汉子翻山越岭的行旅,只有他们才唱得出这一曲《小赶马》5000行,《大赶马》10000行的生命绝响)

马铃、马帮和吆喝骡马的声音,是这个古道上的光阴图画。
而那个半山坡上的影子还在呼喊,就像呼喊天边的云朵一样,一遍一遍,喊汉子回家。
(这个影像,据说存在了三千年)
赶马调,通篇弥漫着哀惋、动人的情绪,一并挤挤挨挨,占据了我心中的空旷和辽远。

在古牌楼上,我尝试着与几只雕龙画凤说话,它们集体失声。

在越析的怀中,有马踏风霜的蹄印,有山水佳情的柔婉,有人在旅途的摔打与淬炼,有浮生如梦浮尘浅的低吟,有“嫁乞随乞,嫁叟随叟”的爱情寄想……顿足在每一个文化徽记面前,我感悟到了这里的古朴之风弥漫了每个角落。
(只是,一天的造访,我探访不到它们的出处,每一个又踪归何方)

在今日的宾居,我触及到了千年越析诏安静的心事。
脚下的地龙群还在交配历史,柑橘、葡萄、番茄和粮食,婚姻、民风和民俗……发育了越析故里的文明。

不远处,大王庙的暮鼓声传来,我看见了越析故里依然孕育在钟灵毓秀中……
几只青鸟的唠叨,震颤了端午节凝固在天空的云朵,回答了我走笔之旅的感动!

[作者简介]杨继光,笔名:阿鹏, 1967年生,男,白族,云南宾川县人,中国散文诗作家。创作有散文诗、诗歌、散文作品1000余章(首、篇),作品散见于各类文学期刊和网络论坛,散文诗作品收录入百年散文诗卷等多种选本,著有散文诗集三部曲《彩色的风筝》《醉笑红尘》《有凤来仪》。系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会员,中外散文诗学会主席团委员,中国青年诗人协会会员,大理州作家协会会员,宾川作家协会理事、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