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口空战”英雄谱，认识文山籍抗日英雄谭鲲

这是抗日战争时期一场空战之后英雄们留下的合影，地点在广西桂林二塘机场，背景为美国援华“飞虎队”鲨鱼战机。他们都是当年抗战中赫赫有名的空军英雄。

谭鲲：文山籍王牌飞行员

谭鲲，1918-1988，云南省文山市人，五星星序奖章获得者，国共内战后赴台，官至国民党空军上校。

谭鲲，文山古木镇人，1937年毕业于昆明昆华中学高中部，后考入云南大学深造。卢沟桥事变后，日本侵略军大举进攻中国，他毅然投笔从戎，考入内迁昆明的中央航空学校，接受飞行作战训练。

经过半年的入伍学习和基本训练，谭鲲进入航校飞行专业学习，后又经过了初级、中级、高级飞行训练，逐渐掌握了驱逐、攻击、侦察及轰炸等飞行技能。两年后，毕业于航空学校的谭鲲立即投入到抗日战斗，开始了空军飞行员生涯，从准尉见习官一直旋升为少校中队长，成为当时中国空军12王牌飞行员之一，成为抗战期间击落日军飞机记录之翘楚。

人物由右向左，依次为谭鲲、徐华江、美籍中队长Bill Reed（瑞德）、叶望飞

据刘少奇妻子王光美的五哥王光复的《回忆录》记载：“谭鲲是云南省文山县人，瘦瘦的身材，血色不旺的脸盘上有浓密青色的胡根，说话挺轻松，对于他的作战精神很佩服，只是担心他单薄的身体，他似乎像文人那么的清秀。在混合团里，谭鲲是一个幸运的人物，不到一年的空战中就击落日军9架，成为轰动一时的空战英雄。”

谭鲲等人参加的这场空战便是抗日战争史上著名的“海口空战”，中国空军在战略反攻阶段，一次对日军机场的成功突袭。谭鲲等人在空战胜利之后安全飞回机场，留下了这张难忘的照片，这张照片记录了他们胜利后的笑容。

“上战场，杀日寇，打鬼子，揍敌机”，这是谭鲲的座右铭，从飞上长空开始，他经历了数十次场空战，为中国空军创造了辉煌战绩。当抗战进入相持阶段，战争从防御转为固守甚至局部的进攻，对日本鬼子进行轰炸和袭扰，是谭鲲渴望已久的事情。随着战争的进程，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1944年3月4日上午9时，中美空军混合团决定对盘踞在海南岛的日军海口空军基地实施突袭。

中国空军第三航空大队出动P-40战斗机16架，美国空军第十四航空队派出B-40轰炸机8架、B-25战斗机6架从桂林二塘机场起飞。混合编队超低空飞越琼州海峡，顺利到达海口日军基地上空，日军毫无觉察。不过，之前，已有几架日军飞机升空开展格斗训练，是我方没有意料到的。

由瑞德率领的第一批一共8架P-40战斗机飞临目标区，执行扫荡日军机场的任务。他们低空进入海口机场，轮番扫射停机坪上的90余架敌机，敌方损失惨重。这时，正在空中开展格斗训练的敌机也慌乱地调转机头，朝我方飞来，由于日军措手不及，马上就被我方击落多架。扫除障碍后，我方第二批第一大队的6架B-25轰炸机编队紧跟着抵达日军空军基地上空投弹，炸得机场上空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接着，第三批美国十四航空队8架P-40战斗机亦紧随轰炸机之后到达，与第一批一样，如法炮制，低空进入，扫射地面敌机和人员，敌机场顿时四处起火，浓烟笼罩，我方飞机呼啸而来，打得敌人鬼哭狼嚎。

谭鲲所在的第四批七中队飞鲨鱼队8架战机由叶望飞率领，其中有4架带火箭炮，有4架带散弹。奇袭海口机场之后，谭鲲随机由瑞德领队，扫射机场北边一段。谭鲲驾战机俯冲在最前，凌空吐出了火舌，他先把在地面滑行准备起飞逃跑的日军轰炸机打得燃烧了起来，进而引发爆炸，然后他再用机关炮消灭从焚烧的营房内往外逃窜的日军。其他队员也驾驶着战机各自寻找着打击目标，把日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鲨鱼战机

谭鲲驾机刚钻出机场，就发现有4架日军零式战机从空中俯冲而来，是进行格斗训练敌机的反扑。此时谭鲲的飞机距地面高度仅50英尺，他冷静地避开敌机，迅速爬升到有利高度，发现1架敌机追在美国飞行员鲁易斯的战机身后，就马上掉头咬住了那架敌机，用机关炮猛烈扫射，将其打断成两截。

出发前的夜晚，一个美军作战参谋通知叶望飞，请他确定一下飞鲨鱼机出击者的名单，他与美国人商量了半天，差不多到深夜，最后才决定派出整个七中队飞鲨鱼队出击。在整个出击序列中，他这一队是殿后，担任扫荡海口机场残余敌机的任务。第二天出发后，由于一夜不曾睡好，叶望飞疲乏得直想在飞机上合了眼皮睡去，但他非常清楚只要睡着就完蛋了，他只好用手使劲拧自己大腿的肉，把自己弄清醒一点。叶望飞驾机飞到海口机场上空时，看见第一大队飞龙队B-25轰炸机，及14航空队几组人马已把地面炸得燃起了无数烟火，一个火头就是地面一架燃烧的日军飞机。叶望飞一数，发现这机场有各型飞机近百架，他驾驶着飞鲨鱼机冲了下去。

叶望飞（左）、徐华江（中）、阳永光（右）在印度

海口空战，中美空军共计击落空中日军零式战机10架，轰炸机1架，地面击毁零式战机18架，轰炸机2架，其中谭鲲击落日机1架，取得了31：0的辉煌战绩。

王光复，1917-2008，八星星序奖章获得者，抗战后期中国最著名的空战英雄，刘少奇夫人王光美的胞兄。

王光复在《回忆录》中写道：“（谭鲲）击落敌机九架，是中国空军拥有歼敌记录最高的一人，（谭鲲）性情温和面目俊秀，看不出是一个驰骋天空的军人。固然，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欧洲战场与太平洋战场中外驱逐机队员拥有的记录比他高，可是有一点不能忽视，那就是出动架次多，空战的机会也多，动辄就是几百几千架，中国战场内却未有过这样的大场面。他出任务76次，没有受过伤。臂上的红布条（荣臂奖章受伤的标志，一次一条）固然可表现一个人的勇敢，但不挂红条，也可以自骄，说明他只会打敌人，敌人打不着他。（谭鲲）不久后升为三十二中队（雷公队）副队长。”

王光复 75次作战 击落敌机8.5架

王光复，天津人，王家是当地名门望族，早年就读于南京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后被派送入昆明航校接受驾驶战斗机训练。1939年，加入陈纳德组织的中美空军混合团，后被选送往印度受训，1943年后回国加入混合团三大队，参加抗战。

王光复之后在抗日空战中的表现堪称完美，他圆满完成了75次作战任务，总计击落敌机8.5架，最高纪录为一天打下了3.5架敌机。1945年，王光复受命飞往台湾，后在空军参谋大学任教。

1964年，王光复正式退役，曾在台湾办过贸易公司。1985年，王光复移居到美国，于2008年因病去世。

徐华江：飞过二十九种战机

可惜，这张照片中的其他三人，由于缺乏史料印证，他们当年的抗日故事早已埋没在历史的深处。根据一些零星史料断断续续的记载，笔者对他们的情况进行了疏理、归纳、整合，大概情况是这样的：

徐华江

徐华江，1917年出生在吉林省永吉市，1935年进入中国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11期学习。受训一年后，转入中央航空学校第7期学习飞行。还未毕业，抗战就爆发了，徐华江随学校西迁，先后在武汉、柳州、昆明等地继续学业，于1938年2月26日正式毕业。1943年10月8日，由中美空军组成的中美空军混合团正式成立，徐华江出任第3大队第7中队上尉中队长，驻防桂林。徐华江曾在抗日战争中击落过6架日本侵略者飞机。在大队作战曾获颁宝鼎、云麾、忠勤、乾元、胜利、复兴等勋章，以及星序、宣威、彤弓、雄鹭、翔豹、忠贞等奖章，还获美国空军颁赠美国航空奖章。在其军旅生涯中共飞过二十九种战机。2010年9月1日，徐华江离开人世，享寿93岁。由台湾退役将军徐华江捐赠的15件抗日战争珍贵历史文物和资料，被南京抗日航空纪念馆收藏。在他捐赠的这批文物中，包括1943年11月卡拉奇空军基地美国空军战斗队飞行员指导手册一份（绝密），封面有“作战计划室主任徐华江”印章一枚；中美混合联队空军飞行员军用丝巾一条，印有南亚多国地图；兰州空战胜利纪念银杯一座，刻有“功盖戚俞”隶书四字及“中国农民银行、中央银行、中国银行、平市官钱局赠”字样；飞机识别盘1个，记录着当时各种飞机的型号和数据。

抗战时期的美军飞虎队

瑞德是美国飞虎队来华参战首批人员之一，1941年随美国志愿援华航空队参与对日作战，任中美空军混合团三大队中队长。有文字记载，在抗日战争中，其共击落日机十架半。十架半？这意思可能是与别人合作击落了一架，二一添作五，算半架。1942年3月，中国滇缅公路被日军切断后，他参加了中美共同开辟的空中运输航线，即著名的“驼峰航线”的飞行任务。1944年1月19日，瑞德在出击日军返航时，因机场被日机炸毁无法降落，飞机燃油耗尽，在跳伞时不幸遇难。2014年9月1日，瑞德被列入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公布的第一批300名著名抗日英烈和英雄群体名录。

叶望飞：人送外号“小野猪”

叶望飞，广东省梅县人，说一口客家普通话。他身材中等高度，结实而宽壮，那红润而微黑的圆脸，那一头乌黑的头发，那挺起的胸脯，让他的同期同学送了他一个外号——小猪。早期他服役于中国空军第五大队，后到第三大队第七中队担任中队长，参加过多次战斗。由于他在五年多的战斗中成绩斐然，又被战友们称之为“小野猪”。菲律宾的盟军登陆行动开始以后，中国战区为了配合作战，1945年2月10日，美国航空队由马斯·雷诺带队，出动了十二架野马战斗机打击日军的青岛机场。3月7日雷诺再次率领十架战斗机袭击南京机场。中国飞行员王光复击落日机一架，美国飞行员击落日机三架。空战中7中队队长叶望飞和王光复的座机都曾中弹，但却顺利脱离战场返航。途中王光复因座机不支而跳伞，后获救返队。叶望飞却在迫降时不幸身负重伤壮烈牺牲。（记者 林浪平）

谭鲲(1918-1988)，字若鹏，文山县古木镇人。1937年从昆明昆华中学毕业后，进入云南大学深造。时值抗战爆发、民族危亡之际，谭鲲毅然投笔从戎，考入中央航校第九期驱逐科，经过刻苦学习训练，成长为一名优秀的飞行员。1939年7月完成学业后，即于空军第3大队服役，先后任分队长、副中队长、中队长，参与海南、中原、胶东、徐州、武汉等空战。1943年，中国空军第1、第3、第5大队与美国在华航空队一部合编为中美空军混合团，自此，谭鲲驾驭P-40战斗机，凭借其机智果敢和英勇无畏的战斗作风，迅速成为中国空军之翘楚。 1949年后，谭鲲去往台湾，1988年在台湾去世。

记者：林浪平
来源：文山日报·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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