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师大附中首任校长，著名教育家黄钰生

文章原标题担任联大师范学院院长八年之久的著名教育家黄钰生

黄钰生，字子坚，著名教育学家，1898年4月15日出生于湖北沔阳，13岁时来津寄寓舅父卢木斋家中，14 岁就读于南开中学，张伯苓校长对学生进行的民族教育、爱国主义教育以及他的举止风范、道德情操，被黄钰生奉为楷模，这一年他结识了与自己同岁的周恩来。1916年考入清华学校，1919 年赴美留学，于1925年回国后,被南开大学聘为教育学教授，讲授心理学、哲学和教育史。

他把从国外学到的当时最先进的教育方法和教学内容带到了南开大学，曾开设《普通心理学》、《教育概论》、《儿童心理学》等课，他讲心理学，经常座无虚席，外系的学生和青年教师踊跃旁听，他在教育学理论方面造诣颇深，在教育实践方面，也经验丰富。他反对只会坐而言的教育家，强调理论联系实际，非常重视培养学生的实践能力。1927年起，校长张伯苓任命他当大学教育部主任，后改任校秘书长。抗日战争爆发后，随清华、北大、南开三所大学一同南下，在西南联大任教。

1938年西南联大负责人与湘黔滇旅行团辅导员成员合影（前排左一为黄钰生）

“湘黔滇旅行团”步行团团长

九一八事变后，天津备受日本兵蹂躏。南开大学附近就是日本兵营和飞机场，学校常受到无端的挑衅骚扰。黄钰生与校长秘书傅恩龄、斋务长郭屏藩等一面机警地与日寇周旋，一面冒生命危险暗地保护着师生的安全和学校财产。

为此张伯苓校长事后曾赠他“沉着应付”的条幅以示表彰。七七事变爆发后，在津的日本驻屯军对南开大学时刻窥伺并且多方骚扰。在这样的情况下，黄钰生与师生一起做学校财产的抢运转移工作，组织学生及职工家属搬迁、疏散的工作。

7月28日夜，日寇把整个南开园夷为平地。随后，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南开大学三校奉命联合组成国立长沙临时大学，可两个月后，长沙也遭到日机轰炸。

这样紧急的情况下，使得长沙的临时大学又不得不迁往昆明，三校商定分海陆两路行进，海路由长沙到香港转海防经蒙自到达昆明，这一路可坐车船，交通比较方便，由年老体弱者和妇女组成；陆路则要从湖南直插贵州到云南，沿途要经过崇山峻岭，由300余名师生自愿组成“湘黔滇旅行团”步行横穿3省，前往昆明，1938年2月20日由长沙出发，黄钰生担任旅行团主席，负责凡路线选定、前站、宿营、伙食管理等旅行中的重要事项。

旅行团的经费是数万元既有钞票又有银元的巨额现金，万一弄丢了后果不堪设想，黄钰生主动把这个重担挑了起来，他用一条有夹层的长布带子，把钱款装在里边，然后把布带缠在腰际，为了不显眼，外边再穿上学生军装，跟学生一样一步一步地走到昆明。

后来谈到这件往事，乐观幽默的黄钰生曾自嘲地说：那时我是身缠万贯下西南啊！他身为步行团团长，堪称任重道远。

三百多人的食、住、性，甚至顿顿打灶，夜夜扎营，事无巨细，他都要管。既是团长又是司长务，他从不叫苦。在这三百多人的集体中，按年龄他属于长者，按地位是一团之长，然而却没有半点特殊化，与学生吃一锅饭，同住地铺，同样跋山涉水。吃苦在前，无乐可享。

天还未亮，他首先从地铺上爬起来；晚上，别人已经打鼾，他还在煤油灯下听汇报，处理当天的事务，计划明天的行程。在湘西、贵州疟疾区，他还亲自劝同学每天服两粒疟疾丸，就这样日复一日，他在群众中树立了威信。

这一路崇山峻岭，日行近百里，旅行团用70个日日夜夜完成了3600华里旅程，于4月28日到达昆明。这一年，黄钰生刚满40岁，到达昆明后，便在手杖上刻有“行年四十，步行三千”字样，纪念这段不凡经历，并引以自豪。这一次长途“行军”得不说是教育史上的创举，黄钰生能把这支队伍安全地带到昆明，可谓历尽艰辛。

曾任北大文学院院长的胡适教授说：“联大迁昆明是最悲壮的一件事。这段光荣的历史，不但联大值得纪念，在世界教育史上也值得纪念。”完成这一壮举，黄老功不可没。

任教于西南联大

西南联大在昆明八年，黄钰生也随学校在昆明八年。在这八年间，他满怀抗战激情，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为抗战培养人才。张伯苓常驻重庆，操持再建的重庆南开中学校务，所以西南联大的常务工作就委托黄钰生代理。

组成西南联大的三校有分有合，黄钰生除担任教育学教授外，同时还担任南开大学秘书长、代教务长，并担任西南联大建设长兼建筑设计委员会委员长，筹划新校舍的建筑工程。西南联大在昆明匆匆成立，可以说是白手起家，虽然云南地方当局鼎立支持，校舍仍不敷应用。后来，由黄钰生出面，在西大门外低价购得荒地120亩，盖起了土坯草顶得“新校舍”，西南联大才算有了自己的教学基地。

右起：黄钰生、梅贻琦、胡适、查良钊

开办联大师范学院

由于西南联大得到了云南省政府的大力支持。为了解决云南教师稀缺、发展云南中等教育的问题，受云南省政府的请求，1938年4月，联大增设师范学院，黄钰生被任命为院长。要办好一个学院，必须具备有院长、教师、经费、校舍和学生五个条件,从而他全力投入师院筹建工程.新增设的师范学院，承云南省教育厅关照，黄钰生先生租借得大西门外昆华中学旧址为校舍；经费由教育部增拨；生源将云南大学教育系师生划归联大师范学院，另外是将联大文学院、哲学教育心理学系的学生部分归给师范学院，再就是面向社会招生。

这些问题解决后，最困难的还是从哪里聘任教师到联大师院任教的问题。后来，黄钰生聘请了一些西南联大的教师来为师范学院的学生上课。据《联大大事记》所载，曾在联大师院任职的教师先后有91人,其中教授20人，副教授9人，讲师12人，教员14人，助教36人，教师实力之强，在其他师院中是很少见得。先后解决校舍、系科建设、教师队伍、经费和生源等一系列难题，于当年年底，共设置了国文系、英语系、史地系、公民训育系、算学系、理化系、教育学7个系并正式上课。

1939年10月，联大校委会决议设立西南联大师范学院附属学校，包括附中和附小，黄钰生先生任联大师范学院院长一任就是八年，不论是在教育教学上还是管理上都要求严格。在他看来，师院不办则已，要办就要办得像样。

他力求吸取中外办师范学院的长处。他为附校制定了三项任务：为师范学生实习教育行政和教学方法的场所；为师范学生实验现代教育原理与技术的实验室；为一般中小学树立榜样。黄钰生十分重视对附校学生道德品质的培养，首先要求教师实行坐班制，在课内课外广泛与学生接触，用自己的人格去感染学生，做到既教书又育人。

教学方面，他要求减少大课时间，增加学生向教师求教时间；提倡学生既要博览群书，又要重视实践，使学习变得生动活泼。为此，他开辟了一个阅览室，指定专人管理并指导学生阅读；在管理上，要像南开那样，严格管理，学生一律要在校住宿，有事外出过夜要请假，男女生不得擅自进入对方宿舍，会见客人只能在会客室；严格遵守学习时间，每天早上要举行升旗仪式；学生的衣着要整洁而不华丽，仪态端庄而不放荡，口不出秽语，行不习恶人。

除此之外，黄钰生为强化学生的师范意识，鼓励他们为人师表、为国育才，还为师院谱写了院歌。为了对师院毕业生在知识、思想、态度、观念、人格等方面提出严格的要求，体现德、智、体三育并重，他为师院制订了《国立西南联合大学师范学院毕业生标准及考试办法》，要求学生能“足以领导青年，为人师表”，否则不准毕业。

在他的努力下，师院有了良好的院风院貌，培养出一批循循善诱的教师。与此同时，他还开办专修科，并亲自讲授《教育概论》。1939年，又办起了“中等学校在职教员晋修班”，为在职的中学教师提供深造学习的机会，为云南教育的发展开拓了一条崭新的路。经过几年的努力，终于办出了一个高质量的六年一贯制的中学，为昆明的中学树立了榜样。

用黄老的话来说：“在我一生中 , 前半辈子为南开服务 , 后半辈子为图书馆服务 , 而我最感得意的是在昆明办联大附中的这一段时间。”

1982年黄老与云南师大附小的少先队员合影

躬身实践 鞠躬尽瘁

抗战胜利后，联大师生正在筹备返校事宜，西南联大师范学院脱离母体成为独立的昆明师范学院。联大附中也改为昆明师院附中。黄钰生从筹建师院、附校到他们独立，善始善终、恪尽职守，为云南及全国培养了无数合格的毕业生，如今其中许多人在国内已是著名的教授、专家、工程师、作家，成为建设社会主义的骨干力量；有的人在国外也是蜚声国际的学者、科学家。

解放前夕，南开大学是中共天津地下党的堡垒，不少进步师生在紧张地迎接天津的解放。黄钰生对进步学生的活动持宽容态度，甚至明知地下党学生在湖边看文件、开会也只一笑而过。面对国民党的腐败，他曾参加反饥饿、反内战的南下请愿活动，南开校园中贴出了他在南京发表的《苦闷甚于饥饿》的文章。

他也一次次拒绝了国民党的高官诱惑，未接受南飞的机票，却接受了地下党保护学校的意见，和师生一道保护着学校的财产，迎来了天津解放的曙光。

1956年，黄钰生参加了中国民主促进会这个以文教界知识分子为主题的民主党派。通过参加民进的政治学习和会务工作的实践，懂得了民主党派在政治上应该是共产党的助手，在反映现实情况和沟通意见上，应该是党的诤友。

民主党派还应该在党和知识分子之间，工农与知识分子之间做好联系工作，使之相互支援、促进。在这方面，他在以后的数十年中也做了大量的工作。黄老是通过长期学习和社会实践来认识并接受马列主义，实现思想转变的。

当然，外因要通过内因起作用。他的转变有着深厚的内在基础。在南开中学，他受到严格的科学训练以及为公众服务的良好锻炼；在五四运动中，他受到爱国主义教育。他有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厚修养，又从西方文化中广泛汲取了营养。

他养成一种凡事要问个为什么的科学态度和表里如一的坦率作风，是其所是，非其所非。他忠于职守，公而忘私，凡事认真负责，不辞繁琐，力求创新。他的一生是勤劳的一生，是鞠躬尽瘁、为国辛劳的一生，是呕心沥血、献身于文化教育事业的一生。

黄钰生同志一生致力于教育事业，桃李遍天下，为统一祖国、振兴中华和四化建设作出了积极贡献。

文章来源 云南民族网 作者 | 王引 责编 | 罗孟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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