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抗战女兵— 中国远征军第11集团军第2军第9师老兵陈宝琛

漾濞县抗战老兵陈宝琛，女，1926年生，1941年参加黄埔军校大理干训团，1943年奉命渡江反攻，参加了平嘎战役、松山战役，从松山把敌人打到芒市，逼出畹町，赶出国门……

　　 在横断山脉众多的山峰中，最高海拔2019.8米的松山显得并不突出。山脚下，是一个叫做大垭口的村子。70多年前，这个村子跟松山一样有名。

　　 只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松山和大垭口都在人们的记忆中消失了。他们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中，大概是因为2010年的一部电视剧——《滇西1944》。电视剧的原型，就是发生于1944年的松山战役。

　　 跟其他人不一样，松山是90岁的陈宝琛永远磨灭不了的记忆。

　　 17岁女兵出征前给母亲写遗书

　　 2013年9月3日，随着史迪威将军的塑像完成，在松山子高地南侧的中国远征军雕塑群全部完工。整个雕塑群，占地8400平方米，共有402件作品，以士兵为主体，分为跪射俑、炮兵俑、驭手俑、女兵俑、娃娃兵俑、驻印军方阵、盟军方阵、老兵方阵等。其中，老兵方阵是以28名在世的中国远征军老兵为原型塑造的。陈宝琛，便是其中的一员。

　　 陈宝琛出生于1925年，现居住在云南省大理州漾濞县城。位于松山的陈宝琛塑像，跟其他的老兵塑像一样，穿着冬天制式的大衣，双手插在衣服口袋上，眉头紧锁，微微低头，面朝着子高地的方向。“那塑像有些不像我。”陈宝琛老人说，脸上带着经历沧桑过后的从容。

　　 1942年，师范学校毕业的陈宝琛考入了黄埔19期大理干部训练团，成了一名军人。据她回忆，当时整个训练团男学员有2000多人，女学员只有60多人。陈宝琛参军前，社会上的抗日氛围很浓郁，大街小巷满是抗日标语。“‘一寸山河一寸血’是我记得最深的一句标语。”陈宝琛说，虽然这几年记忆力急剧下降，说话颠颠倒倒，但这一句标语她怎么也忘不了。从小学开始，她就喜欢花木兰，梦想成为巾帼英雄，因此师范毕业时，她毫不犹豫地报了名。

　　 从训练团毕业后，陈宝琛被分配到了中国远征军第11集团军第2军第9师，任少尉指导员。“当时我什么都不怕，毕业后赶赴战场，行军时我永远走在最前面。”在随部队奔赴战争前线之前，陈宝琛还给母亲写了一封遗书。过了70多年，遗书的很多内容早已忘记，但她却记得开头几句：“怒江滚滚长流，照耀着茫茫边疆，英雄儿女踏上战场，并非游山玩水。探行考察，是为收复国土，保卫边疆。”这几句，陈老如今读起来很平静，也不知她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

　　 日军修筑坚固的地堡顽守松山

　　 开赴前线后不久，陈宝琛便参加了松山战役。她听人说起，还未被日军占领的松山，是一座满山都是松树、榕树以及各种不知名的野花的美丽的山。日军占领松山后，在山上经营了两年，修建了完备的工事，使它成为了一个坚固的堡垒。

　　 日军占领松山，是在1942年5月5日。2天前，日军沿着滇缅公路占领了畹町。只用了2天，他们便从畹町推进到了怒江边，并迅速占领了松山。惠通桥是怒江上唯一的一座可供汽车通行的桥梁。那时，为了阻止日军过江，中国军队早已在桥头埋设炸药。5月5日上午10点，位于怒江西岸的日军在松山上架炮攻击东岸的中国军队，同时，日军步兵尖兵也已经到了离惠通桥只有100米的位置。此时，中国军队下令炸毁惠通桥。自此，日军再也没有打到怒江东岸。

　　 西岸的日军，明白松山战略位置的重要性，只要守住了松山，滇缅公路就不会畅通，国际援华物资也就不能通过公路进入。因此，占领松山后不久，他们就紧锣密鼓地对松山进行了建设。

　　 在松山上修建工事的日军部队名为“拉孟守备队”，其包括第56师团第113联队主力及师团直属野炮第56联队1个大队，配属辎重兵、卫生队和防疫给水部一部，常驻兵力有3000人。这个部队，大部分人原来的工作是矿工，因此特别擅长修筑工事。

　　 资料显示，在松山阵地的建造过程中，日本南方总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缅甸方面军司令官河边正三中将，第15军司令官牟田口廉也中将，都曾在第56师团长松山祐三中将陪同下亲临视察，他们现场观看了重炮轰击和飞机轰炸试验。试验表明，数枚500磅的重型炸弹直接命中，也不能使工事内部受损。

　　 陈宝琛也对日军的工事记忆深刻：“他们在松山上修了很多地堡，这些地堡大多有三层。第一层是储藏室，用来装粮食和弹药，第二层是休息室，用来住人，第三层用来观望和作战。地堡隐蔽且坚固，给仰攻的部队造成很大的麻烦。”

　　 打了3个月 全歼守松山的日军

　　 陈宝琛在松山战役中的角色，是战场救护员。战斗打得很艰苦，部队的伤亡很大，她必须不断在各个战壕里救治伤员。

　　 在研究松山战役的书中，有十战松山的说法。陈宝琛说，她已经记不清远征军发起了几次进攻，只记得战斗打得异常惨烈。“刚开始是71军上去打的，

　　 他们不了解敌情，导致部队的伤亡很大。没有办法，请示卫立煌后，把所有能调动的军队都调到松山了。”陈宝琛说，当时卫立煌下了很大的决心，因为当时同时进行的战役还有腾冲战役和龙陵战役，不把松山拿下，军火和给养就运不过去。即使把腾冲和龙陵拿下来了，如果松山没拿下，也会因为给养不到位而重新落到日军手里。

　　 后来上松山打的是第8军。士兵们从四周向山顶蚕食。但离主峰子高地还有200米时，再也无法前进了。子高地的面积只有一二十亩大小，但周围有十几个高低不同的小山丘相连，互为掎角之势。若直接进攻大地堡，一定会遭到小地堡火力的射杀。

　　 “后来部队想了个办法，挖了四条地道直通山顶阵地。工兵在山顶的两侧各挖出一个炸药室。在一个炸药室放了50箱TNT炸药，另一个炸药室放了70箱。这些炸药主要是靠电来引爆，因为害怕出问题，又加了导火索。”陈宝琛记得炸毁子高地日军主堡时的每一个细节。当时，工兵挖地道上山时，她就在现场。

　　 1944年9月8日，在远征军对松山发起进攻的3个月后，松山的日军终于被全歼。松山战役取得胜利。

2016年4月7日， 大理关爱抗战老兵志愿者团队代表前往大理州漾濞县陈宝琛老人家中，沉痛哀悼陈老，并敬上花圈。

深圳晚报记者 颜鹏 李晶川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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