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吉成 寻访台湾 :余娥的故事
未见余娥之前,先见到她美丽可人的照片。照片是她来到清境3年后拍的,那时她19岁,正是花季之年,她穿着粗布衣服,含情默默地凝视着远方,一幅人见人爱的样子。余娥是来台的家属中年龄最小的一位。她妈妈是泰国人,爸爸是云南人,都是摆夷族, 她先生彭嘉才来自云南弥渡。
说来有趣,她结了婚都还不知道丈夫是怎样一个人,高还是矮,胖还是瘦都不知道,她只知道丈夫是当兵的。撮合他们婚姻的是她的姐夫,姐夫跟彭嘉才在一个部队当兵。就这样她嫁给了彭嘉才。
但还未见面,也没举行婚礼,丈夫就接到命令先撤到台湾。当时家人劝她别去台湾了,她不。她说看别人坐飞机很好玩啊,她也要坐绿色的大飞机。她们家住在泰寮边界,小时候在河边冼衣玩水,经常会看到飞机在天上飞来飞去,好好玩的。而对即将要飞去的台湾一无所知,那时她才16岁,还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妹妹。
一个星期后,她乘飞机来到台湾,她才第一次亲眼见到了已经40岁的丈夫。说起清境的日子,真是不堪回首,她在家是最小的,自小让哥哥姐姐宠爱着,什么都不让她做,现在成了家,她说第一次煮饭就煮糊了,差点没把锅烧烂,她就哭。她最爱哭,从上飞机就开始哭,她那会才知道坐飞机不好玩。身边的大人们很照顾她这个小妹妹,总是劝她哄着她帮着她。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苦过来熬过来。现在已是儿孙满堂了。
我是在她埔里的家中见到她的,她笑容满面地出来迎接我们,70多岁的余娥一点也不显老,走路风风火火,与我们谈笑风生。她的先生几年前就走了,走之前中风瘫痪二十几年,一直是他照料,当时还有3个孙子孙女要照顾,日子的艰难可想而知,但一家人在一起,再苦再累心里都快乐。
听过余娥的故事,才真正感受到人活一辈子不容易。那些曾经心酸的往事己成过眼云烟。这些年,她泰国的家回过,大陆的老家也回过,想不够,去不够。她如今的愿望就只愿身体还健康、腿脚好,多回大陆走走看看。
作者:蒋吉成
文章来源:曲靖M 曲靖新媒体中心
蒋吉成,1990年毕业于武汉大学中文系。1972年应征入伍,历任成都军区某部七十一分队文书,云南省曲靖市麒麟区文联秘书长、副主席,《文学天地》杂志主编,副编审。云南省期刊协会理事,云南省作家协会理事,曲靖市作家协会主席,曲靖市麒麟区第一届政协委员。1978年开始发表作品。1995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
著有长篇小说《血印》,中短篇小说集《三个太阳照着的峡谷》、《秋日无语》,散文集《西南风物记》、《珠江源揽胜》等。长篇纪实文学《美丽·忧思——关于云南生态环境的对话》、长篇文化大散文《彩云观——千古爨文化探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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