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筆记一一丁文江的云南渊源

丁文江,1887一1936,江苏泰兴人。16岁留学日本,1911年从英国格拉斯哥大学学成归来。1912年创办农商部地质研究所,任所长,1916年组建农商部地质调查所,担任所长。1923年当选中国地质学会第二届会长; 1931年担任北京大学地质学教授,任中央研究院总干事时,1936年1月在湖南谭家山煤矿考察时煤气中毒殉职。胡适大悲,写了《丁文江的传记》。

我同许多云南人说起过丁文江时,大多一脸懵逼。而业内丁大腕的名声,则是大得不得了。没有他新编徐霞客游记配上的地图,徐霞客游记就没有那么好读了。他请来当地质所副所长的瑞典地质学家安特生,在找矿的同时发现了山顶洞人和仰韶遗址,无论承不承认,是地质所开创了中国的考古行当。没有丁文江,清朝后的大中国地图不知什么时候才出得來。

仔细一读丁文江短短一生做过的研究,还同云南瓜葛不少。丁文江三入云南,留下过不少重要史料,有几人读过?反正我是没有好好读过。东川铜矿是中国治炼史上不可少的一环,云锡也是丁文江技术救国重点考蔡对象。专著巜云南东川铜矿》难以找到原书。1911年,丁经越南滇越铁路进入云南,游历考察云、贵、湖南。1914年,到个旧东川考察。写下四篇游记,记录了云南民族资本家在工业化初期残酷压榨矿工史实,手法上怎么看都是马克思的门徒。可惜在412政变时他为反动派站过台,也怕是不能宣扬其学术成果的一个因素。

在人类学的研究方面,至今在云南还没有做过正规的体质人类学的调查,而丁文江跨界跨学科做了这件事,测量了粟苏、青苗、罗婺、罗倮四个”民族“的体质人类学数据,写就《云南土著人种》,《四川会理土著人种》等文,並用统计学方法进行测量分析(65组,亲自测量14组,1千1百多人)。

在武定,1929年,丁文江结识彝人罗文笔,开启了对彝族的研究。他详细研究了联盟武征南诏37部落的先锋罗婺部落,是国内最早研究彝族的先驱,提出云南本土文化同爨文化有密切关系。1936年,丁文江将收集和整理的的彝族文字文献汇编为《爨文丛刻》出版(商务印书馆)。

云南彝族真应好好感谢他,可惜林林总总的近代人研究,包括刘尧汉先生组织的几十本奠定彝族研究大方向的著作,都没提到丁先生,实在是遗憾。

丁文江是徐霞客的粉丝,一直耿耿于怀的是徐翁的”金沙江游记“丢失,所以他沿金沙江沿岸旅行,试图再现老乡徐霞客几百年前的景象,配图编辑出版《徐霞客游记》,《徐霞客年谱》也是他人无法望背的。他根据各国绘制的地图以及康熙年间传教士绘制的地图,发现了一个现代传说的大乌龙:”一条贯通云贵两省的驿道,在地图上错误了二百多年,没有人发现(胡适,《丁文江的传记》)。

感谢这个江苏人,对云南,对云南民族怀有深深的情感。在他对中国地理学,地质学,动植物学,气侯气象学,人类学,考古学,文学,历史学,军事学等众多领域中的杰出研究中,还是浓墨重彩地给云南描上了一笔。
江苏泰兴黄桥镇丁家大院,曾是解放军渡江战役指挥部,现有丁文江纪念馆和渡江战役纪念馆共存。

作者:和匠宇

和匠宇,工程师,《孤独之旅》作者。华盛顿大学人类学系访问学者兼客座教授。从事过纳西象形文字和北美印第安人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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